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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题:有没有什么特别虐心坎坷的爱情故事?

海城到葫芦岛的火车时刻表

有没有什么特别虐心坎坷的爱情故事?

      和男友冷战的第三天,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名为「一生挚爱」的文档。

      字字斟酌,情真意切,而女主角,是他的初恋。

      1

      这是我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江喆和她的故事。

      从相识,相爱,热恋,争吵,哭泣,再到分开。

      五年的感情,两个人爱惨了彼此,分手又和好,无数次重蹈覆辙,最后遗憾地发现回不去了,在骨子里留下了刻骨的伤。

      江喆的文笔很好,把两个人的热烈缠绵和无奈痛苦,用文字最大化表达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一段烂漫却遗憾的青春剧,生动地浮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  这一刻,我觉得我是他们感情的第三者。

      酸涩挤满了整个腹腔。

      我闭上眼,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心翼翼,拼尽全力去爱初恋的江喆。

      他知道女孩儿生气了要哄,有了矛盾要解决,吵架不能隔夜。

      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去爱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可和我在一起的这两年,他却任由矛盾发酵,不做回应,让我在冷暴力的沼泽中不断沉浮……

      晚上10点,江喆终于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彼时我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坐。

      但凡他偏头看我一眼,就一定能看到我憔悴的脸和哭肿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可是没有,一眼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地上扔了一地擦鼻涕的纸巾,他像没看到一样跨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和往常冷战时一样,他回来就钻进了次卧打游戏,然后洗完澡,出来接着刷着短视频,吃外卖。

      全程没有分给过我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  明明共处一室,可这刻我觉得我们遥远极了。

      深吸了口气,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,「江喆,我们好好谈谈吧。」

      江喆吃饭的动作一滞,随后不发一言地站起来,把外卖推到另一边,自己转过去重新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伴着视频搞怪的声音,他愉悦地轻笑出声。

      我尴尬地呆坐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明明他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我,可我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
      我回房间拿出江喆的电脑,把那个文档打开放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  江喆顿住了。

      沉默了好大会儿,他皱眉看向我,「姜年,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,而且我跟她都三年多没有联系过了,这还不够吗?你在无理取闹什么?」

      说这话时,他往日平和的眉眼升起浓重的不耐。

      这一刻,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陌生极了。

      2

      两年前,我和江喆在父母撮合的相亲局中结识,两情相悦,然后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  我一直都知道他有个谈了五年的初恋,可我不在意。

      因为江喆对我太好了,温柔浪漫,细节深情,简直满足了我对男朋友对爱情的所有幻想。

      可在一起不久,我就发现了江喆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平时不吵架还好,一旦发生分歧,任凭我怎么委屈,歇斯底里,试图沟通,他都只会冷着脸说,「姜年,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。」

      这一静,少则一两天,多则一周半个月。

      然后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回来,一如既往地对我好。

      我痛苦崩溃想分手,却一次次在他的温柔里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  冷暴力这东西,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口。

      就像从根部腐烂的大树,外面依旧生机勃勃,枝繁叶茂,可不论你给它再浇多少水,再施多少肥,它都只能一天天枯死。

      你每一分的努力都是徒劳的。

      可偏偏,你觉得是你的错,是你不够努力。

      两年,我一直坚信江喆是爱我的,只是他不会沟通罢了。

      直到看到了「一生挚爱」,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年有多可笑。

      不是他不会爱人,只是他想爱的不是我罢了。

      3

      我跟江喆提了分手。

      他张了张嘴,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眼里的无奈,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直到我收拾好行李箱拉开房门的时候,江喆才抓住了我的手腕,

      「姜年,别闹了行吗,哪个人没点过去,你何必这样揪着不放呢?」

      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以前我分明很喜欢他看我的眼神,可现在我却觉得,那里面只有化不开的冷漠。

      我想挣开他的手,江喆却越箍越紧。

      僵持了好大会。

      我低头看向自己手腕,那里果然已经红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  「江喆,如果换作是她,你还会无视她的疼痛,一直不管不顾地抓着吗?」

      江喆闻言一僵,慌忙放了手。

      他揉了揉眉心,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,「姜年,就算要走,也要等天亮吧。」

      心脏被一只大手抓着喘不过气来,我避开他的视线,深吸了口气缓解窒息感。

      「不了。」

      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染满他气息的地方呆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我拿着行李箱钻进夜色。

      晚秋的夜晚很冷,寒风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大衣里。

      我不由想到了江喆的初恋。

      4

      五年前,那个叫白昭的女孩子半夜和男朋友吵架离家出走。

      她赌气地关掉手机,沿着街道边走边哭,最后走到哪里,她自己都搞不清楚。

      身上只有八块钱,她拿着那钱去买了一个烤红薯。

      寒冷的夜风中,她抱着红薯,没心没肺啃得很香。

      然而,红薯还没吃完,她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。

      她很惊喜,「江喆,你怎么找到我的?」

      江喆把大衣脱下来裹紧她,声音都有些发颤,「昭昭,我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。」

      后来,他跟她吵架再没有争辩过。

      那一晚,在文档中记录着,一个男孩儿为找他的昭昭,穿着一双单薄的拖鞋跑了半个城市。

      同样的夜晚,同样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  不同的境遇。

      我这两年的义无反顾,比起初恋的五年终究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  5

      泪水粘在脸上再被寒风一吹,那真是刺骨的冷。

      我伸手去擦,却越擦越多。

      其实不是无处可去,可我就是自虐般在大街上漂泊。

      但我没想到,这么寒冷的夜晚也会有人为我而来。

      冯言终站在我面前时,身上沾满了秋夜的寒意,耳尖都冻得红透了,却偏偏挤着一贯腼腆的笑容,「姜年,跟我回家吧。」

      我很惊讶,「你怎么会来?」

      「江喆给希希打电话,说你出来了,她人在外地所以联系了我。我不放心,出来试着找找你,没想到真的碰到了。」

      他说得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  可我的鼻子猛地一酸,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下落。

      偌大城市的夜晚,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?

      冯言终急了,「诶,你怎么哭了?」

      刚刚经历过彻骨的冷漠,冯言终这么一关心,我突然就破防了,蹲在地上,抱着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      冯言终在我身边蹲下,一米八几的大男人,此刻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,嗫嚅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,「姜年,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。」

      沉默良久,我最终歪了歪头,轻倚上去。

      能清楚感受到他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和僵硬的身体。

      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
      二十五六的人了,怎么还是纯情得像个小少年?

      6

      冯言终带我打车回了他家。

      我捧着姜汤小口地喝,看着忙前忙后给我打理房间的冯言终,心慢慢安定下来。

      其实我认识冯言终比江喆还要早。

      高中时,冯言终是典型的理工学霸,一心只读圣贤书,大大小小的奖项拿到手软,大学更是风云人物。

      大二那年,他借酒跟我表白。

      震惊之余,我拒绝了他。

      那时候我深受青春剧熏陶,喜欢幽默霸道的阳光少年。

      沉闷腼腆的冯言终,怎么看都够不上我的择偶标准。

      可冯言终比我想象的固执。

      这些年,他沉默地守在我身边,再没提过一句喜欢。

      今晚超出朋友界限的行为还是头一次。

      他情绪隐藏得太好,正如当年我没搞清楚他为什么喜欢我一样,如今我也看不明白他对我的感情。

      冯言终收拾好房间出来,我倒了一杯姜汤给他,

      「冯言终,谢谢你,等明天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。」

      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,把姜汤一饮而尽,

      「不用了,你就在这儿住下吧,我在附近还有一套房子,我去那儿住。」

      我想了想,跟他说,「那我每个月按市面上的房租给你。」

      他点头:「也好。」

      7

      大概成年人的悲哀就是,不论昨天你因为什么事儿哭得多惨,第二天都还是得爬起来当社畜。

      昏昏沉沉了一整天,好不容易捱到下班,刚出电梯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江喆。

      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,浅笑着走过来要挽我的肩,「姜年,我们回家吧。」

      我微微侧身,躲开了。

      身边的同事相视一笑,纷纷打趣着说原来恩爱的小两口也有吵架的一天,让江喆回去好好哄哄我。

      江喆一边看我脸色,一边连声应好。

      我全程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  直到同事走尽,我才跟他说:「江喆,我们已经分手了,以后不要来我公司了。」

      江喆闻言身体僵了下。

      不过很快,他就不以为意地笑着问我,「年年,你中午想吃什么?我给你做吧。」

      我看着若无其事的他,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去年冬天发生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  那时候家里最疼爱我的奶奶突然去世,我匆匆赶回老家。

      悲痛之余,又恰逢我和江喆吵架冷战。

      我有意向他寻求安慰,但一看到微信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周前我发的「我们能好好沟通一下吗」上,我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。

      奶奶葬礼后的第三天,我没忍住给江喆打了个视频。

      在快挂断的时候,他才接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大大的屏幕里露出来的却不是他的正脸,是那种手机平放在桌面上,他直视着前方,只能看到下颌线的视角,隐约还有键盘的敲击声响起。

      我愣住了,「江喆,你在干吗?」

      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便回,「网吧,打游戏。」

      我当时没有说话,就那么定定地看了他许久。

      心痛得快要窒息,我突然不明白谈这段恋爱的意义何在。

      那是我第一次提分手。

      我下定决心要和江喆一刀两断,可一周后我坐高铁回学校,费力地把行李箱举向上面置物架的时候,手上突然一轻,身后有人帮我托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我回头,看见了江喆。

      他手里捧着我最喜欢的桔梗花,风尘仆仆的脸上挽着一抹笑,「姜年,我终于找到你了。」

      我很惊讶,毕竟这是和学校相隔几百公里外的老家,「你怎么在这儿?」

      江喆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地含笑看着我,「听说你今天要回学校,我提前买了票赶回来陪你一起回。」

      人在最痛苦的时候,是拒绝不起别人给的光的。

      那一刻,全世界都模糊了,只有面前温柔的男孩子被无限放大。

      不管之前的棒子打得我有多重,可那刻的糖的确甜到了心坎儿里。

      所以我又一次选择扑进他的怀抱。

      可现在我终于明白,江喆最狠的地方就在于这儿。

      爱你,又似乎没那么爱你。

      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,让你不断沉浮,却始终无法逃离。

      江喆的呼唤把我扯回了现实。

      我看着他,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厌恶。

      可能是我眼中的厌恶太明显,江喆慌了。

      他握着我的肩,语气认真地说:「年年,我从没想过和你分开。」

      明明做着不爱你的事儿,却偏偏表现得比谁都深情。

      我忽然觉得好笑,「江喆,虽然这个问题很蠢,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,比起你的初恋,我算什么?」

      江喆沉默了很久,最后揉了揉眉心,有些疲惫地说,

      「姜年,我的确爱过她,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。现在我爱的是你不就够了吗?我不明白你在跟我闹什么。」

      他的眼神很迷惑,似乎是真的不懂。

      我梗了下,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脸上忽然有些痒,我下意识伸手去摸,一片湿润。

      江喆也看到了,慌张地想要抱我,「年年,对不起,别生气了好不好?」

      我躲开了,「江喆,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不会掉眼泪的,受了委屈才会。」

      「我看过你全心全意爱她的样子,我真的觉得你不爱我。」

      江喆皱起眉,强调般说,「姜年,我爱你。」

      「所以为什么她生气了你会哄,但在我这里,永远只是无休无止的沉默呢?」

      「我……」

      「江喆,你知道冷暴力对女孩子的伤害。」我扭头平静地看他,任由脸上泪珠滚落,「你只是,不怕失去我。」

      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笃定,又或者把真相血淋淋地剥开放在了明面上,江喆久久没能再吐出一个字。

      8

      明明不觉得多难受,可回家之后,我还是忍不住喝起了酒。

      冯言终来找我的时候,我抱着酒瓶已经醉了七八分。

      他抢走酒瓶,给我倒了杯蜂蜜水。

      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,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泻了一室,这样的环境让人极其有安全感。

      我急于找个情绪的倾泻点,借着酒劲儿自顾自地把我和江喆的事断断续续都讲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临了,我端着酒杯明知故问地问冯言终,

      「没发现那个文档之前,我还一直为他的冷暴力找借口,觉得他这个人可能性格就是这样的。冯言终,我是不是很蠢啊?」

      「是。」

      毫不犹豫的一声回答,倒是让我蒙住了。

      「姜年,只要真的喜欢一个人,对她好就成了刻进骨子里的本能。能做出冷暴力行为的人,要么是不在乎,要么有恃无恐,无一例外。」

      顿了顿,冯言终又沉声加了一句,

      「更何况,解决问题是男人该有的担当,他的处理方式,连十足的男人都算不了。」

      我更吃惊了。

      以前我对冯言终的印象是沉闷,是冷静,是睿智,唯独没有看他这样情绪外放过。

      我想喝口酒压压惊,酒瓶却被冯言终夺走了。

      他拿起来喝了一口,偏头看我,「姜年,你和以前不一样了。」

      「嗯?」

      「我记得你以前,很开心。」

      我偏头看他,模糊的视线中,我隐隐约约在他眸中看到了些许心疼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心狠狠一颤,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,慢慢趴到了沙发上假装酣睡。

      酒精很快上头,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个人小心翼翼把我抱了起来……

      从那晚后,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冯言终。

      冯言终大概也感受到了我的拒绝,和我又恢复了从前不冷不热的关系。

      江喆这几天也一直在挽留我,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,他便换号给我发消息。

      从刚开始的挽留,乞求,到后面长篇大论的道歉,甚至最后他妈妈都给我打来电话为他说情。

      我忍无可忍地回了一句,

      「江喆,你不是不会哄人吗,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啊?迟到的深情比草贱,别让我看不起你。」

      他再没发过消息。

      9

      得知白昭回来的消息,是在一个月后。

      那天我找了新房子准备搬出冯言终家,想最后一次请他吃顿饭。

      结果刚进美食城就收到了闺蜜希希的来电,她告诉我,在朋友圈看见老同学说江喆的初恋回国了。

      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抬眼就看见了江喆和一个女生并肩往这边走。

      以前存在于照片上的人,就这么突然真切地出现在了我眼前。

      白昭看上去比照片上更乖巧生动一些,水蓝色的长裙给她添了些许温婉。

      就是我脑海中幻想过的男生白月光该有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本以为失恋的痛我已然淡忘,可这一刻,痛疼和不甘像藤蔓一样瞬间滋生。

      旁边的冯言终发现了我的异样,偏过头来问我,「姜年,怎么了?」

      我木然地摇摇头,示意他继续向前走。

      两步,一步,擦身而过。

      江喆没分给我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  我脚步忽然有些软,冯言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。

      「谢……」

      道谢的话还没说完,一道有力的风突然向我们袭来。

      我下意识往后一躲,身体却重心不稳,重重磕在了后面的柱子上,后背火辣辣地疼。

      顾不上疼,我匆忙跑过去拉不远处正在打架的两人。

      「江喆,你发什么疯?」

      江喆打得正上头,我扑过去的时候也没收力,冯言终怕误伤我,硬生生挨了一拳。

      我气得发抖,大脑还没反应过来,一巴掌就狠狠落在了江喆脸上。

      很清脆的一声,江喆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  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半晌。

      江喆回过头来的时候,眼睛都气红了,

      「姜年,怪不得这次分手你那么坚决,你这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吧,我们才分手多久,你怎么能……」

      宝子们,此文已完结,点下面链接就能看喽~

有没有什么特别虐心坎坷的爱情故事?

      我的情敌发了一条微博,配了两张照片,第一张是微信聊天记录截图,那是分手后我发给宋岱岩求他回来我身边的微信,很长很长的一段话,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将我的自尊和体面放在脚底下践踏,第二张是宋岱岩低头给她剥虾的照片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她的配文写着「hhhhhhh,这也是别的女孩心心念念的人。」后面配了个自豪的微表情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的世界在那刻轰然崩塌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1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突然发现我不爱他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种感觉很奇妙,就是日日夜夜生活在你身边的爱人,你看着他,内心再也起不了任何波澜,以前他任何能让你耳红心动的小举动都再也不能撼动你分毫,你看着他,就像看着马路上任何一位甲乙丙丁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但我没有表现出分毫,我依旧将他照顾的很好,早晨七点多准备好放在餐厅桌子上的早餐,床头柜上一杯温的刚刚好的凉白开,卫生间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,临走前我用遥控器将打得过低空调温度稍微往上加了点,然后站在卧室门口和他说:「我先上班了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整张脸陷进雪白的床褥里,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,我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最近我接了一个新的项目,整个团队都忙的七荤八素的,等处理好初步的方案细节看看时间,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突然发现,整整一天,我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他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不正常,我想起我刚毕业的时候,那段时间跟着大学毕业很久的一位学长做活动,也是这样,时常忙到深夜,可我每个小时都会发消息和他报备一下我的动态,超过六点我就会告诉他我今晚大概忙到几点,让他不要等我等等,即使后来在一起久了,晚上太忙我都会和他报备一下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可是今天我一次也没有想起他,打开微信看了一下,他七点多给我发了一条消息,问我什么时候回,我没看见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回他的消息从来没有超过三分钟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摩挲着手机,犹豫一下,还是没有回他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走出公司大门才看见他,身姿颀长的斜倚在他的大G前,黑暗中的轮廓坚挺,低着头看着手机,嘴边一抹猩红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,他又开始抽烟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其实我很讨厌他抽烟,他爸爸是肝癌去世的,刚开始在一起时,我总是管着他,不让他抽烟,他每次都是挑挑眉头,嘴角斜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望着我,然后照抽不误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管不住他,我知道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爱情里面永远都是最爱的那个人比较卑微。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失衡了,我将自己放的太过卑微,所以我管不住他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慢慢走近了,他应该在想事情,想的很入神,我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发现我,我温声问:「你怎么来了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猛然回神,然后有点慌乱的取下嘴角的烟,碾在脚下熄灭,我这才发现地上一地的烟头,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,习惯性的想要劝他少吸点,动了动嘴唇,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绝望的发现,我已经不想管他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看了我一会儿,像是在等什么,眼神在黑暗中像是有流光划过,然后归于尘暗,他烟抽多了,所以嗓音有些嘶哑,他说:「我来接你。」顿了顿,又补充一句,像是有些委屈,说:「你没回我消息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,然后说:「太忙了,没看见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没说话,拉开车门让我上去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倒是之前没有过的体贴,我对他来说,得到的太过轻易,爱的又太过卑微,我想之于他来说,最笃定的事大概就是我永远不会离开他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所以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,这种加班到深夜来接我的事情,除了中间他觉得愧疚的那段时间,再也没有过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2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上了车我靠着车窗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灯火出神,整个车内寂静无声,我又想起了从前,他其实有点冷漠,以前两个人独处时,我都会一直找话题逗他说话,他偶尔嗯两声回复我,可现在我已经累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安静了一会儿,他问我:「你吃饭了吗?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嗯了一声,没有问他有没有吃饭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等他叫醒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,他蹙眉看着我,又说:「最近很累对不对?累了就休息一会儿,那个班不上也没什么,我养你不行吗?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以前太累的时候,这话是我来问他的,那个时候他生意步上正轨,我整天累的死去活来,公司的派系斗争也令人疲倦不堪,所以一次加班回来后,我抱着他的腰撒娇,问他:「我辞职回来好不好,给你一个养我的机会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笑了笑,撇开话题拍拍我的头,说:「小王小王,加油加油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后来我再也没问过这种傻话,现在他说起来,我倒是抬眸望着他笑了笑,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一如他从前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从前是真的很爱他,爱到身边的朋友都乍舌,似调笑似认真的劝我:「曦,你别陷太深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可我就像是一头撞进火焰的飞蛾,从见他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,我好不了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遇见宋岱岩的时候是在大二,之前我只听过他的名字,他是A大的风云人物,散漫漫不经心的脾气和英俊的脸让他风靡全校女生,据说他的女朋友多的如同过江之鲫,最后我能胜出稳坐正宫之位,我想了很久,只能归结于命运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命运让他刚好在他人生最难熬的时候遇见我,命运让他刚好在那段时间收敛心性,命运刚好让他那段时间再也没有碰见第二个像我这样对他好的傻子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所以我成了他的女朋友,并从此分分合合纠缠七年之久,震惊掉了我和他身边朋友的下巴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按照他的一位朋友的话来说,就是我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,成绩优异,人生的每一步我都有合理的规划,他不一样,他对所有的事物都是漫不经心,永远都是走一步是一步的人,从没见他对什么事上过心。他不但散漫还花心,在花花世界的花花草草中游走,片叶沾上身却从来不上心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哦,不对,还是上过心的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刚结束上一段的恋情,后来即使我和宋岱岩在一起七年之久,但顾姗姗是唯一一位让我听到名字就如临大敌的前任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想这应该是唯一一位他心动且深爱过的女孩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第一次碰见宋岱岩是在一次社团活动上,他半倚在社团门框上低头玩手机,侧脸的轮廓像刀刻的一般,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旁边有学妹半羡慕半感叹的说一句:「是宋岱岩诶,应该是在等他女朋友吧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顺着她下巴努动的方向看过去,一位高挑长卷的背影,没看见正脸,但想来应该也是漂亮的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第二次遇见他是在深夜的校外,我代表学校去北京参加一个高校联动竞赛,赛事结束后我连夜赶回学校,当时深夜,又大雨滂沱,我从出租车上下来顶着雨往校门内狂奔,然后在校门口遇见了他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一开始我没认出来他,校内墙角一抹黑乎乎的影子靠在那里,我犹豫了一下,打开手机的后置灯光走过去看了一眼,是他昏迷的靠在墙角,雨水将他的头发冲湿,贴在额头上,没了以前嚣张漫不经心的气质,倒显得有些可怜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大概色令智昏,看见他我连最后一丝犹豫都没有了,我叫了出租车,送他去了医院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喝了太多的酒,暴雨又引起了高烧,后来我时常和他开玩笑,说他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是不是我捡回来的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差点把我的命搭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那天一直守到他醒过来,他的眼睛有些懵,我站在他床边笑了笑,对他说:「宋学长你好,我是王曦,昨晚医药费一共是两千四百五十六元,打车费用是一百四十七元,加个微信你转给我?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回过神后微眯起眼睛笑,那种漫不经心的气质又来了,把我迷的心跳如雷鼓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住了七天院,每天我都给他送鸡汤,送到他出院的那天,他终于记住了我的名字,然后勾着唇角笑,问我:「你是不是在追我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阳光从不大的窗户透进来,能看见空气中细小的尘埃,我佯装镇定,反问他:「你才看出来?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后来我追了他六个月零三天,在第四天的时候,那天是圣诞节,我们一起在校外的餐馆吃饭,我正在专心致志的给他剥虾,然后我听见他说:「王曦,在一起吧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剥虾的手一顿,顿了很久,最后我没抬头,继续一边剥虾一边轻声回:「好啊。」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真是无足轻重且很平淡的开始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没提喜欢,没提感情,一句轻飘飘的在一起,我就甘之如饴的朝他奔赴过去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可那时是真的很开心啊,开心的吃完饭后我一个人打车去医院打了一个小时的点滴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因为我对海鲜过敏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是真的满心欢愉啊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3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隔天醒过来已经早上八点了,我难得醒的这么晚,大概是前天晚上实在太累的缘故,醒过来的时候我规规矩矩的仰面躺着,即使盖着被子,还是觉得有点冷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很怕热,屋内的空调温度永远都是打到最低,刚刚住在一起时,我一直不习惯,经常半夜被冻醒,然后裹着被子往他怀里钻,手脚攀上去,像抱着一个火炉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一开始很不耐烦,因为不习惯这样的睡姿,我每次钻过去的时候,他就不耐烦地推开我,但我没过多久就会无意识的倚偎过去,所以一晚上经常被他推醒好几次,但我老是改不了,后来他就习惯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,从我意识到开始,大概已经有四五个月,就是某一天早上醒过来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突然发现,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他怀里醒过来过了,每天晚上迷迷糊糊感到冷的时候,我都是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即使他就在我身边,即使我能感觉到不远处的热源,即使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无意识,但我确实,很久很久没有再滚到他身边去过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真不是一个好征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今天难得他比我先起来,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落足无声的往外走,看见他躲在阳台上抽烟,这样的清晨,他眉头紧锁着,大概是有心事,那张脸还是一如初见时的英俊,我细细看了半天,然后发现自己的心脏平静的毫无波澜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他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了,叼着烟和我四目相对,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,不远的距离静默无声的对峙,直到他叼在嘴角的烟灰变成长长的一截,他才取下来按在烟灰缸里。
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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